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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赛尔瑞拜欧杯优秀作品展

岁月不饶人,我亦未曾饶过岁月

文/杨泽西 不是母亲给我讲,我都不知道我记事前竟然经历了那么的挫折和磨难。 母亲说,我刚出生就差点被阎王爷夺去,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长得太可爱了吧。 当时母亲抱着我坐在马车上,父亲在前面赶着马,不知怎么的,马突然就惊了,拉着母亲和我飞奔起来,车轮都掉了一个,马还是不肯停下来,母亲当时害怕极了,心想完了,孩子保不住了……还好最后有个人在前面把马拦了下来,母亲和我才有惊无险。 刚刚的经历算是命运和我开的一个小玩笑,接下来的遭遇是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我是上午八点多出生的,回到家后,没多久就听到邻居来通风报信,说“小分队”来了(当时搞计划生育的那一帮人,我们都叫他们小分队),赶紧让我们躲起来。因为当时不让生二胎,生二胎是违法的,还要罚很多的钱,而我就是那个“多余的”二胎。 父亲一听到“小分队”要来,立马爬到了瓦房的屋顶上,因为在当时那些人是可以打人的。奶奶把我放到竹篮里面,用小被子紧紧地裹着我一路小跑。而母亲刚生完孩子,跑不起来,就躺在床上。当时的情况是只要孩子生下来,“小分队”们就没了辙。所以当他们看到母亲躺在床上,得知孩子已经生下时,气急败坏,立马命令父亲爬下来,其实他们早就发现了藏在屋顶的父亲,这时候就有了打父亲的理由;而可怜的父亲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从屋顶慢慢爬了下来。 “生了?” “生了。” 啪啪就是两巴掌。 “小分队”走了之后奶奶才敢折返回来,听母亲说,当奶奶打开被子的一刹那,她们瞬间吓坏了,我被被子裹的太严实,小脸被捂得发紫,掐了几次人中都没哭出来。那次是真的差点当阎王的孙子。 还有一次,当时我有一岁多,父亲带着我在田

二十四个天空

文/邹弗 我家在黔地,从那里到北方读书,要坐54个小时的长途火车,每一次,都像是在经历死亡,然后又获得新生。对于我们来说,书的意义很大程度上就等于我们的某段人生。 ————题记 我一个人坐在下面的木椅上。头顶的天空蓝得可怕。 2019年三月秋叔把书店从南京搬到了贵阳,在新添寨开了一个近乎“透明”的书店。我是四月份知道这里的,我经常一个人来,在这里,孤独是一种享受。上帝的手指划过天际,在明朗的天空里留下了极为浅淡的一笔,你需要抬起头,认真地读,一遍遍,才咀嚼得出味道。不过这里的安静足可以使你做到,它被剪裁得格外精致。 我就是这样对千树说的。千树歪着头,把嘴里的薯条细细嚼碎,摇着薯条包说:“好像很有那么一回事。”随后千树站起来,我有点期待地看着他,千树咂咂嘴巴:“明天去啊!” 明天当然没有去。千树在寝室睡了一上午,下午去计算机教室做练习,我没有去,在床上继续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千树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包括那天阿来在二十四香书店的读书分享会。 阿来的读书分享会我是一个人去的,千树那天起得很早,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一个人在书店外面闲逛,在一棵挂满红色巾带的十方树前停下,它令我想起千树,不过千树没能和我一起来,甚至一次,我也没有多大遗憾。比较来说,我喜欢这里的那种清空的孤独感,夹杂些熟悉的味道,仿佛千树曾经与我来过这里。 我见到了阿来,那个坐在木椅上谈笑风生的中年男人。听他说起他的经历,他写《尘埃落定》的那些日子,我突然觉得那种经历难得而且美好,我托着下巴听他讲得津津有味,并一面幻想着属于我的轰轰烈烈。 回到寝室是傍晚时分,千树不

少年时代的第一场雪

文/张云帆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在用中性笔一下一下地敲着下巴,苦苦思忖着该如何破题。偶尔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和漫天席地的雪景映入眼帘,尽管并没有传说中的“燕山雪花大如席”,但晶莹的雪花也给了我无穷的希冀,作文的感觉像倾倒出杯子的啤酒泡沫一样冒了出来。我在想:在人为眼前的困局犯愁时,为什么不去往窗外看一看? 我放下笔,决定去操场上随便走走。 雪已经没脚厚了,不知什么时候第一片雪花落在地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最后一片雪花降临人间,它注定就这样在未知中诞生,又在未知中消逝。我踩着蓬松的积雪,鞋子发出得意的声响,直到走出很远,我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一排脚印是那样丑陋,就像白纸上的几个黑点,可当我迈出每一步时,心里却都那样充溢着快乐。 远处堆着一个雪人,晶莹剔透的样子,使我回忆起了自己的少年时光,一个同雪人一样晶莹剔透的年代,这段相对短暂的时光,在我的记忆里就像一场注定下不大的雪,令今天的我百倍垂怜,我甚至一直固执地认为,我的少年时光,就结束在一场雪中。 同学小L从老远的地方跑过来,惊喜注视着自己的手心:“张云帆,我看到雪花的样子啦,真的和画上画的一模一样!” “是吗?让我看看!”我赶紧伸过手去。 “晚了,雪花已经化了。” 我用表情告诉小L我很惋惜,她让我伸出手接住雪花自己看,我怅然地摇头。 过去的时光就像这雪花,还来不及看清它的恬美,它已经消失在你的手心里。 去年的一切其实并不遥远,只要睁大眼睛,使劲眺望,还可以看到一丝这段岁月若隐若现的影子,但只要眼皮稍稍松弛一下,或许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于是,我努力睁大记忆的眼睛,将记忆中的那个雪天发生

为自己监考

文/张宇顺 一 我从未想到这次考试的监考工作会如此特殊。 因为参加考试的,除了考生,还有我自己。 正当所有人都在为2019年的夏季高考而忙碌准备的时候,我却接到了上级安排的任务:为全市惟一一位患结核病的考生监考。 肺结核的平均治疗时长是一年半,而这位考生接受治疗却仅有四个月。尽管疾控中心给出的结果是“未检测到明显病菌”,但为保万无一失,市招生考试院还是决定为这位特殊考生单独设立考场,单独安排监考人员。 但是,为避免引起其他考生恐慌,监考人员除口罩、手套外,不得穿戴其他防护服具。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地触碰“肺结核”这个名词,以致于接到这项工作安排后,毫无防备的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四遭的景物慢慢消失,领导的安慰变得抽象,恐惧如同毒草一般在我的心际疯狂蔓延。我甚至开始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预演自己被感染后会怎样,我的亲人学生,我的生活工作……那种没有尽头的晦暗像黑洞一样撕扯着我的理智,每思其恐,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两股战战。 可是我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田校长告诉我,与我一同监考的是校医樊大夫,只要按照她的要求来,危险性就很低。 我实在不敢妄自揣测这个“很低”的危险性到底有多低,我只得拼命安慰自己:人,不能成为恐惧的奴隶。 步入考务大厅,与其他所有老师一样,上交手机、手表,领取考务材料……然而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我的“特立独行”,纷纷侧目而视。靠近我的栾老师还冲我点点头说:“宇顺,保重!” 樊大夫带着备用设备来得稍晚一些。她坐定后与我对视了一眼,虽无交流,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我们几乎是易水河畔的荆轲了。 但没有高渐离为我们临行击筑。 二

石老师

文/张小波 公司新来了个女同事,一番攀谈之后,我知道了她姓石,而且跟我还是同乡,关系瞬间就亲近起来,好像我俩认识很久似的。我说:“‘石’这个姓,还真是不常见,印象中第一次遇到姓‘石’的咧!”。但是想了会儿,我又说,“不对不对,我大一上学期的英语老师,好像也姓‘石’……” 于是时间带着我回到了我大一那年。那时,我们英语课分A、B两个班。在分班之前,学院特意安排了一次考试,成绩好的在A班,稍差点的在B班。我凭借正常发挥成了A班唯一一个男生,这正中我下怀。对于“男女搭配,学习不累”这一点,我是深有感触的。在高三时,同样因为成绩好的缘故,我的前后左右坐的都是女生。下了课,她们就围着听我唱周杰伦的歌,真是春风得意,人生赢家!到了大学,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难免会暗中较劲儿,争做各自家乡的宣传名片。于是我在女生面前的表现欲更是无比膨胀。当听说负责我们英语课的是一个女老师时,我沾沾自喜的心情完全写在了脸上——看样子,这回我是掉进盘丝洞里了! 记忆中的石老师,是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女人。江苏人,穿戴讲究,举止端庄,从头到脚都彰显着气质和修养,一头金黄的卷发相当精致,发量和她的女人味儿一样足。令我印象更深的则是她人畜无害的声音,绵言细语,如沐春风,至少对我来说百听不厌。后来才知道这是吴侬软语,苏南人讲话大都是这种腔调,嗲声嗲气,油而不腻,以至于自此对江南女子又多了一份偏爱。 开学第一堂英语课,我按习惯坐在第一排中间(无非是想在老师面前摆出热爱学习的姿态)。铃声响了,她走进教室,朝讲台下面看了一圈,开口说,“呀!咱们班里只有一个男孩子嘛?”女同学们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