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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迎兵《沐月记》的双重叙述和话语变调​

文/傅志宏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体系里,女性文学形象并非一个个的“他者”的缄默姿态。恰恰相反,她们总是在被放逐和被救赎的过程中强化其主体色彩。李迎兵五十八万字长篇小说《沐月记》能够入选中国文史出版社的“中国专业作家典藏文库”,不得不说与其笔下的小月莺(李潇丽)这一鲜明深刻的女性形象所具有的某种标帜作用有关。在历史宏观话语体系里,能够在小说文本的微观缝隙里揭示人性的真实境遇和生存状态——从而让女主人公时而见证时而又参与到时代洪流之中,并且能够细微真切地发现人生废墟以下的部分——使得宏大历史走向中,不断地关注到更多自生自灭的小人物和他们的命运,用热烈和饱满的笔墨展现和传达了更多历史和人性的复杂性、变异性,努力在小说文本中开拓更多的生活视野、人性密码和命运轨迹,应该说还是比较少见的。 李迎兵《沐月记》共二十章,每章又分为六个小节,总共一百二十个小节组成了各章的骨骼和血肉。第一章里七岁小月莺与父亲李文祺带回来的刚刚还不到十七岁的曾姨娘,有了某种情感的暗合和心灵的默契。甚或,这个时候,还让她意外地看到父亲与曾姨娘在磨坊里“摔跤”的一幕——不仅触目惊心,却又让她疑窦丛生。从哈佛留学归来的哥哥李潇民,给小月莺带来了外面世界的更大冲击。这一章的巧妙之处正在于用细微的心理活动展现小月莺的情绪变化。回廊里的喇叭花和曾姨娘的蓝花巾联系在一起,“她放慢了步子,继续朝前走着,无论怎么追,就是追不上自己的影子。”这一句就暗含了对女主人公七岁到二十九岁的人生华章的暗示。而父亲李文祺对曾姨娘说“撅不开”(分不开),就是有了更多男女情梦的展现和暗喻。比如略萨所强调的“叙述者占据的空间与叙事空间之间的关系”,或决定了小说文本的层次和优劣。李迎兵的书写让读者一下子带入到了人物生活的特定场域里,尤其使得小月莺所处的离石城东关李家大院又有了浓郁的、神秘的氛围,一步步推演,会看到更多的生活场景和历史画面。李迎兵不是在复制生活原型,而是在艺术提炼过程中重起炉灶,又有了自己独有的想象空间和审美追求。 在《沐月记》第二章,七十岁的老太爷李有德带领全家人祭祖的路上,却意外地出现了借据风波,然后又引出了大老爷李文举和三老爷李文起借债赌钱的旧事。而小月莺只是在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一个人跑去玩“粪把牛”,却没注意到整个官道上祭祖的李府一家人乱成一锅粥。从“故事”中引出新的“故事”,从“矛盾”中衍生出新的“矛盾”,从一个个人物又引出了新的不同的人物,然后为了还债,李府赔掉了东关半条街。小月莺的形象在第六章里有了一个更加闪亮的登场,她骑着没有备马鞍子的小黑马来到了父亲与城防司令穆占山比拼的赛场,“小月莺无邪地笑着,高处的大气灯映照着她的小虎牙雪白刺亮。”这一画面,“(小月莺)从小黑(马)身上下来,只见早上刚换的一条青色的裤子上有了新鲜的血迹。”她就这样过早地来了她人生的第一次初潮,或与第十二章十四岁小月莺在省城总督府门前演讲的情境,相映成趣。李迎兵展现了小月莺的心理活动,富有灵动和张力。“那一棵枝繁叶茂的海棠,在冬日的大雪天里堆积成白茫茫的一片沉重。她的睫毛上有一滴眼泪,一直悬在眼睛的边沿,却是让她有了一种耀亮的神采。”小说展现了她在成长道路上关键的一幕。省城参加进步学潮,导致她一路奔逃到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