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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年味

     作者: 邓登楼(荒原雄鹰)


 

癸卯兔年春节的假日过得太快,不经意间就到了年初七,按照国家的节日安排,今天是该上班的日子,返乡过年的人们都陆续回到工作地点,热闹的春节开始渐行渐远。

近三年,由于疫情影响,都没有回老家过年,对家乡的依恋有增无减,今年由于各种原因,依旧是在上海度过了美好难忘的春节假日。

过年,感受在都市的节日气氛情怀,一样的春意怏然,不一样的红火氛围;打一开始准备办年货时起,在都市生活圈,那种热闹就不像在老家那样浓烈;或许是因为城市原本的繁华,加上生活条件的优越,过年,似乎与平日里没多大的差异,谈起过年,还是家乡的味道浓烈,无法难忘。

过春节,在乡下的农村,则显得异常的热闹。每年随着充满奢望的春节临近,工作生活在国内、外的乡里乡亲的人们,都迫不及待的往家赶,哪怕是大年三十晚上也要想方设法赶到家,生怕错过那美好温馨的团圆之夜。老家农村,自吃完美味热腾的腊八粥,过年就已经有条不紊开始了,整理布置房舍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大人开始为孩子们买新衣新鞋,特别是年轻人婚庆喜事及一年中需要办理的筵席也都会集中在过年前后来举行,活动操办过程中的喜悦气氛让年味锦上添花。因为平日里亲朋都出门在外务工、创业,难得在一起聚集,这段时间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乡下过年,过一个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春节,那种忙忙碌碌的劳累也是必不可少的。记得孩子在读书的那些年,因为有寒假,空余的时间比较充足,几乎我每年都会是在腊月二十左右回老家。一到家,简单的收拾一下带回家的行李物件,便是同老婆一起楼上楼下的除尘,因为每次正月出行后,中途回家的次数较少,房子都是无人打理的状态,一层厚灰是难免的。先是老婆在前面清扫,我拎着水桶,带着拖把一个劲的拖擦着地面,一整天的折腾过后都会是腰酸背痛。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洗晒一下衣柜的衣物之类,整理院落之类,忙好一些表面的活,就是静心地迎接小年了。

在我们老家有不少来自外乡的居民,小年有过腊月二十三、有腊月二十四的,我们家一直是延续腊月二十四过小年,也就是这天要接在阴界护佑后人的祖宗们回家过年,让他们感受自己的后人在人间的幸福生活。在老家,每家都会备有一张坚木做成的八仙桌及板凳或桌椅,在吃晚饭前要摆上鱼肉之类,点燃蜡烛,点上香、烧些许纸钱,燃放烟花炮竹后便可以拜迎列祖列宗们回家过年,这迎拜礼仪也是有讲究的,先是面朝外三拜九叩,接着就是朝着堂内祖宗中堂跪拜,三拜九叩后敬上白酒、香茶,一家人才依着辈分大小依次轮坐,就可以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美食。小年夜这天,除了接祖宗回家过年的重要祭祀事宜,送灶神,也是劳碌了一整年的乡里乡亲托福灶神上天奏好事的最佳时机,希望灶神把自己辛苦劳作所带来的收获及家庭所经历的那些酸甜苦辣挑一些美好的向天上的玉帝呈报,求得上天护佑。在饭后,大家会在灶台旁边摆上祭品,点香、烧黄表纸,燃放炮竹拜送灶神回天庭,将新年的祝福和愿望托福给灶神,希望天神辅助自己来年顺顺利利,梦想成真。祭祀祖先,是家乡过年的重要环节,对于我们常年在外的游子,日常没法在家打理,缅怀祖先的孝道也只能在过年节假日时来完成;除了小年夜接祖宗回家过年,还有更重要的祭祀,就是在腊月三十午饭前去祖宗坟茔地的祭祀,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辞岁”每年在去祭祀之前都要带上铁锹之类的用具,将祖茔山整理修复一番,让祖先们有一个较好的安身之地,让他们好安心的去护佑自己的后人。每年三十一大早,夫人即先准备起年夜饭的菜肴,我便叫上儿女风风火火地挂上火红的灯笼,贴上准备好的对联、窗花纸,一切就绪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提篮,摆上碗装的鱼肉类饭菜,捎上筷子、茶、酒、纸钱、烟花炮竹,先拜辞完中堂祖位,我便带上儿女去附近的祖茔山,按照行程路线依次地祭拜(所有的祭祀活动需在午饭前完成)。回到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上夫人早早准备好的美味元宝面(年三十中午的习俗是吃元宝面,肉骨我们过年时图吉利习惯称之为元宝,煮面时会加入韭菜,意寓为富裕的生活长长久久。),在吃面之前,通常要将水煮蛋从儿女们嘴上来回滚过再让他们剥壳吃下,一是意为圆圆满满,其二的寓意是圆滑化解小孩子随意说出的不吉利的话语给喜庆年带来的困扰,亦有童言无忌意涵,此次祭祀就算是大功告成。

在家乡过年,除了延续过年时的相关传承,办年货的辛劳和快乐真是乐而不疲,家乡流传的古谚语也是记忆犹新:天啊天,莫起风,二十四来接祖宗;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办年肉;二十七,做粑吃(耙,老家通常是用糯米为主原料和成团,然后用木制的模板压制而成,考究一点的还有粉团里包上芝麻类的甜心。);二十八,杀鸡鸭;二十九,样样有;三十夜,说好话……;此番场景的写照,让平日幽静的村舍变得热闹非凡起来。随着陆续回家过年的人们归来,年前的乡下街市,车水马龙也只能是轻描淡写。每条街市上买美食的、购衣物的、美容美发的、看年画礼品的、选烟花炮仗的人都是熙熙攘攘,路过的车辆更是寸步难行,丝毫不差于都市的堵车状况,除了汽车的喇叭声、各种叫卖声、购货人的喊叫声、小孩子们的嬉闹声促合成了一曲《乡村欢乐年》的大合唱,好不热闹。

经历过年前的忙碌,紧接着年三十的拜岁、守岁也是重之之重的好戏,吃过年夜饭,成年人会相互之间串门,在相互亲朋好友、邻居之间互祝,小孩子们都会三五成群,手里拎着手袋,挨家挨户拜岁;各家各户都会给每一个到来的孩子们递上香烟、糖果之类的零食,到处是欢声笑语。

紧接着的大年初一,一大早,大家伙都会早早地吃好早饭,再一次迎接新年第一天大人、小孩的相互拜年祝福;这一天也是各种娱乐活动的开始,有送财神画纸的、耀龙的、舞狮的、就近走亲拜年的、凑桌麻将、玩牌的等应有尽有,大家都尽情地欢度新年,畅想未来。过年走亲访友,以往大家亲朋之间相互拜年,直到过元宵节前都不算晚,现如今,由于大家都忙外出挣钱,拜年基本在国家节假日期间像赶场一样匆忙了却了此事,也淡化了不少过年的年味。

如今,随着社会发展的日新月异,促进社会文明和谐,在都市里过年却是简化了些风俗传承,烟花炮竹的禁燃让年味少了不少热烈的气氛,朝九晚五的生活快节奏,让上班族们在年假里难得好好地释放了一下自我,难得的休闲,正好养精蓄锐、蓄势待发打造更美好的都市生活。过年的年味,也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地演变,记忆中的年味一直未变,反而热法深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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