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看见·第3期 | 一千双眼睛,一千种答案

记忆中的扬州 朱建发 扬州之美,美在三月。扬州之美,美在瘦西湖。当烟花三月遇到瘦西湖,那便是最美的扬州时节。 如果把江南作成一幅画,那一定是水墨的颜色,画家笔下的水墨中国便是如此;如果把瘦西湖作成一幅画,那一定是写意的中国画,姹紫嫣红。“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如果说扬州是深埋在心底的天空之城,那瘦西湖就是城中羞涩的少女,只需略施粉黛,便可风情万种,倾国倾城。瘦西湖这位婀娜的女子,在三月的日子里,更加妩媚动人。 走进瘦西湖,辗转之间,便是二十四桥。“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秋,虽未至,但诗人笔下的“桥下水流,桥上明月”,却赋予了我对二十四桥的无限遐想。 走在瘦西湖,春风微醺,一场喜雨刚刚退去,湖面上铺着一层薄雾,此时的瘦西湖云烟朦朦。稀有的琼花亭亭玉立、正当盛开,花如盘、白如雪。早开的已然掉落,在地上一片一片。有些随风掉落水中,水便有了洁白的颜色。船娘画着精致的妆,坐在船尾摇着桨,小船便在船娘的操纵下在这洁白的湖中前行。远去的画舫,破了时空,碾碎了红尘,留下一池波澜。 穿行在幽静漫长的湖边小路,水面蜿蜒,河堤绿色依依,风吹来,花遮树隐,柳絮如烟,亭台楼榭,依次映入眼帘。被雨淋湿了的瘦西湖更似刚刚沐浴而出的少女,发梢未干,愈加妩媚动人。 走出瘦西湖,穿过鉴真广场,便是坐落着古大明寺、扬州烈士陵园、观音山的蜀冈中峰。一座宝塔高高耸立,晨钟暮鼓,日夜守护这座美丽的城市。 踏上蜀冈中峰,回望瘦西湖。一阵风铃声,悠悠传来。风铃中,仔细倾听,一段段关于瘦西湖的故事娓娓道来,让你欲罢不能

【雍阳文学 · 微刊】2024年第14期丨看不见水的鱼

诗四首 石伟廷 北方南方 普雷斯先生常常挑选 就好像,真有什么可选一样 好像在入睡前 可以约梦一样 他在林中小径分叉处思考 北方南方 到底哪个是,某个远方 他无法左右命运 又承受着 左右命运的惊吓 破绽 星期天的上午 普雷斯先生仔细看来往的行人 看他们的影子 观测天空云朵变幻 听树上的鸟鸣 寻找着其中的语义 还会去银行大厅 看墙上的时钟是否显示2024 如果是的话,也假装看别处 然后突然扭头再看一眼 是的,普雷斯在找这个世界的破绽 昨天就被他发现 小区花园里有风时,所有的草木摇摆向北 只有一簇蒲公英起飞向南 看不见水的鱼 春天如何让身体苏醒 目光如何传递隔世的知识 比如无缘无故的恨 或者不恨 比如似曾相识的陌生人 我们是看不见水的鱼 是昏睡的向日葵 是不知为谁绽放的向日葵 以及,灵魂要怎样哭泣 才能让肉体流出泪水 达玛城 那年去达玛城的路上 一个侍卫去找水喝 他推开寺院的门 路过一株尽开的桃花消失在菩提浓密的深影下 我们另外三二十人 都没下马 都在忽有忽无的春风里等他回来。我们一边呼吸 一边等,看无人踏过的新草立在丛林中。 作者简介 石伟廷,七零后,天津人。 在吴哥窟 胡慕安 暹粒的雨季闷热潮湿,突然而至的暴雨刚刚过去,空气像是种胶质,随着呼吸溜进肺里,不断膨胀。如果说末日会有先兆,那一定会是场撼天动地的热带雨,天空黑成一团,雨一急就摧枯拉朽,雨水漫散在四野,将道路和泥土混在一起,红褐色的,像纱笼在腰间抖动。只一晃神,吴哥窟便从凤凰树的一侧闪了出来。 吴哥窟与巨大的莽林之间是宽阔的护城河,睡莲聚集在水最深处,五座圣塔平铺在树与水中间,像一朵落单的莲花开在云下的天边。暴雨过后,参道上积水没过

旅行看见·第2期|我看远山,远山悲悯

土耳其游记(组诗) 薛长爽 在伊斯坦布尔 在这里,蓝色可以拿来挥霍 蓝的天,水,和风 以及来往的行人,与飞鸟 流浪猫聚集在一起,警惕地盯着 在这里,我走过无数个寺庙和教堂 走过了,就是我的 一座城市,三个名字 东西方的战火,在欲望里 点燃,又熄灭 我的脚印,不时拉回远去的隆隆声 它们,全都簇拥在我身后 爱琴海和黑海的风是一剂良药 治愈我枯竭的思想 看吧,伊斯坦布尔古老的巷道 人如拥挤的蚂蚁,而草木 依旧蓬勃生长 圣索菲亚大教堂 一千五百年的雄风在此停留 从拜占庭到东罗马 以及不可一世的苏莱曼 如今,他们都已熟睡 穹顶无数块亮晶晶的小贴片 闪烁着曾经的繁华 就像一颗颗星星 仿佛随时可以走下来 仰望那些壁画,在吊灯下 一闪一闪,是文明碰撞的火花 内含的星光,带着救赎 藏在土耳其女人的黑面纱后 让她眼神清澈,身体蓬松 卖矿泉水的土耳其妇女 在红绿灯路口 一位怀抱婴儿的女人 敲另一个女人的车窗 兜售自己的窘迫 车内的女人,与驾驶座的男人互相调笑 炎热、贫困,都与他们无关 也许在头上三尺,或者更高的地方 的确有个主宰 让人无力自我重造 就像一块泥巴,被随意捏来捏去 富贵的,可能会提前抵达 却未必能看清每一处风景 每个人都是一架长车 那架走得慢的 耳边一样有呼呼的风声 舷窗边读经的土耳其妇女 一位戴黑头巾的土耳其妇女 坐在舷窗边,诵读经书 声音从云朵之上,递过来 再多的荣华,都将归于尘土 苦难也会老去 青山矗立,河流弯曲 渺小的人,同草木荣枯于四季 她嘴边的文字,乱码一样 却有无穷的安抚 像一匹白马,悠闲放于南山桃林 一粒种子,在泥土中站起 格雷梅的牵牛花 异国的牵牛花悬在居住的洞穴门口 花和叶子攀援着木架

旅行看见·第1期|做世界里的阅读者,做时间里的执笔者

且乘明月过沧州 于长华 从没想过,此生的第一次、独自、驾车、出行,就这么水灵灵地给了沧州。 当我想找个“搭子”结伴时,被问到最多的是:“沧州有什么好玩儿的?”我脑子转了十几秒,也没能给出个准确答案。一来是对沧州了解确实不多,因着一个林教头,沧州还一度让人以为是发配犯人的“远恶之地”;二来是印象中仅有的铁狮子,恐怕也不符合“好玩儿”的定义。即使有“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的文旅邀约,沧州也不会像北戴河、避暑山庄、坝上草原那样,吸引太多人的目光。 也许同是受着大运河的滋养,也许是“草料场”那下得正紧的雪的呼唤,也许,什么都不为,只是换个地方看人间烟火,我决定出发。既然找不到伴儿,那就一个人吧!扔上行李,加满油箱,检查车况,定位导航,吹着自由自在的风,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打卡博物馆是我到一个城市的习惯,因为那里是时间与空间的凝缩,是历史与地理的融合,藏着这个城市的前世今生,有太多故事要倾听。 走进沧州博物馆的那一刻,我想,我终于找到此行的答案了!入口处的浮雕墙上,那只昂首挺胸、大张巨口的铁狮子正迈开四肢,踏浪而来,背上背负的不止是锈斑斑的铁盆,更是沉甸甸的历史。 “河海狮城,文武沧州”,这八个字足以托举起沧州的定位:海上丝绸之路、第一武术之乡、世界杂技摇篮、京津南大门、运河流经最长的城市……一个个响亮的称号颠覆了人们的固有印象;扁鹊、张郃、马致远、纪晓岚、霍元甲、冯国璋、大刀王五、荀慧生……一个个闪光的名字照亮了历史的天空;临沧海、带运河,是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亦农亦渔、亦儒亦侠,是它与众不同的人文气质;经济富庶,人才辈出

【雍阳文学 · 微刊】2024年第13期丨同题:第一次撑船去远航

常沙娜:94岁的“敦煌少女” 带给我们无穷的力量 赵宝娣 2024年六一儿童节,我们全家到中国工艺美术馆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馆参观“花开敦煌——常沙娜从艺八十年艺术与设计展”,受益匪浅。特别是10岁的孙子川川,全程不住地赞叹,既赞叹常沙娜辉煌的艺术成就,又赞叹她顽强拼搏的奋斗精神。常沙娜的事迹鼓舞着川川,他认真细致观地观看着,不住地夸奖常沙娜奶奶,并且说:这个六一,我们过的太值了。 2024年4月29日,“花开敦煌——常沙娜从艺八十年艺术与设计展”在中国工艺美术馆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馆开幕。展览分为:常沙娜介绍、敦煌临摹、花卉写生、十大建筑、新应用、科技与艺术六个单元,汇聚了常沙娜从艺80年来的临摹壁画、花卉写生、建筑装饰图案设计等代表性作品和信札、手稿等珍贵实物,共计400余件。 94岁的常沙娜,满头银发,神采奕奕地在开幕式上讲话。这位“永远的敦煌少女”,花开敦煌,历久弥新。 坚强如沙漠玫瑰 1931年3月,常沙娜出生于法国里昂索恩河畔,父亲常书鸿根据塞纳河的音译,给她取名为沙娜。父亲才华横溢,母亲陈芝秀温柔贤惠,沙娜和父母在安定浪漫的法国度过了幸福的童年。 1936年,一心向往敦煌的常书鸿放弃法国高薪工作,优越生活,毅然回国。1937年,6岁的沙娜随同母亲和弟弟一起回到中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1943年,在抗日战争的硝烟中,常书鸿带着妻子儿女历经好几个月的辗转颠簸,来到敦煌,担任敦煌艺术研究所第一任所长,全身心投入到修复壁画、搜集流散文物以及临摹壁画等工作中。 后来,妈妈因为无法忍受贫困的物质生活离家出走,常沙娜一下子承担起照顾爸爸和弟弟生活的重担。她尽心竭力地照顾他们的饮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