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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月记》:方言下的原生态写作——李迎兵长篇小说新著初探

一 谈及和李迎兵先生的相识,也是偶然间的一种巧遇。 癸卯端阳之月,先生在好读书店举办《沐月记》新书分享会,以此来向大家解密文学的写作密码。我有幸获悉,只身前往得以聆听,由此,认识了先生,并拉开了彼此相识的帷幕。初次见面,先生衣着朴素,举止得体,谈吐间亦不失儒雅之风范,在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竟然蕴藏着如此丰富的见识与内涵,委实让我有点讶异。不过,此等境况之下,也正应验了那句古话,人不可貌相也。在书店时间匆匆流逝,倏然一过,和先生之间的互动共语,也就寥寥几笔。然而,通过这样零零碎碎,点点滴滴的了解,接触,还是让我对先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原来这个世界果然存在于一种心灵的感应。寻向所志,似乎是每个文学爱好者,参与者极易引起的一种共情,恰巧这一点,先生在无意间就酣畅的袒露出来。就像对故乡的眷恋和敬畏,是我们一代又一代人共同的情结。我没有舍我其谁的那种魄力,因而也就无法描摹出家乡灿烂的那种历史文化,所以,在这一点上,说白了,我是比较存有遗憾,且是欠缺的。相反的是,先生已有所成,还是那种磅礴之势的腾跃姿态。 在手机的百度页面上,先生的简介,还是让我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原来,先生在中国小说界,已然是一位成熟且成就斐然的成名作家了,两相比较,我确实有点自惭形秽了。先生的《温柔地带》《美人归》《雨中的奔跑》《校园情报快递》多部小说频频问世,并且连连获奖。其中《狼密码》《狼狐郡》《沐月记》可以说是以离石文化背景为基调的三部曲,尤其是《沐月记》以吕梁儿女浴血奋战为底色,抒发了在那个腥风血雨,烽火连天之下李府的兴衰和变迁。以及摒弃旧时陈朽之气,巾帼不让须眉的烈女子,闹革命,参会战,奔延安。洋洋洒洒58万字,一气呵成,读来令人荡气回肠,忍俊不禁。作品描绘的吕梁地区,是中国人民反抗日本侵略者的重要阵地。而离石这个地理空间,无疑是作者有意识的一种安排。因为,我们从文中能够深刻的感受到先生对家乡的无比炽爱,以及对宏大时代由衷的赞叹。其文字的丰盈,故事情节的驾驭,结合对自道的探索,无不彰显出先生深厚的文学功底。 小说故事结构框架的构建,填满了丰润的血肉,使得故事具有较高的可读性。结合生动的情节,扣人心弦的高潮设计,读来瞬间就引人入胜,充满了浓厚的文学氛围和较高的艺术价值。尤其是对方言的把控,运用这一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信手拈来,让我深深地折服不已。 晋语以其朴实,厚重的风貌,历来是北方,尤为重要的一种语系。而晋语也囊括了诸多地方性方言,从文学的角度来说,话语在文学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谓语言的艺术,实则就是说的方言。因为方言无时无刻的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存在于我们日常所有的口语化对白中,这种对话是文学艺术的活水之源,也是文学艺术创作,无法脱离的一种素材和营养。 方言,是一种具有独特性的语言表达形式,它以特有的地域性文化,来承载在这一方土地上生存的人类。并以不同背景和不同风俗来区分,每个族群部落之间的多样性和丰富性。所以方言不仅承载着地域文化和历史记忆,相对于还保持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于此而言,也是具有重要意义所在的。在吕梁渊源流长的历史文化生活长卷中,赋予了方言丰富的内涵,而书中使用的方言,主要以离石话为主。作者从细微处出发,用最简朴的话语来剖析暗黑时代下,面对侵略者罄

构建吕梁历史坐标上的“三部曲” ——品读李迎兵长篇小说《狼密码》《狼狐

李迎兵,山西吕梁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多年担任鲁迅文学院辅导教师,首届张爱玲文学奖获得者。20年前,他是我在鲁迅文学院普及部文学创作函授学习的指导老师。学期时长一年,学习方式主要是通过邮寄作品作业进行批评分析,从未谋面。结业后再无音讯,10年前,我在《文艺报》上读到一篇作者“老九”对李迎兵《狼密码》的书评文章,立即引起我的注意,通过编辑找到了作者,通过作者找到了李迎兵,又续接起了师生之缘。 我购买了《狼密码》(山西人民出版社2012年10月)一书,之后,李老师又出版发行《狼狐郡》(中国文史出版社2019年5月)和五十八万字的《沐月记》(中国文史出版社2023年1月,入选“中国专业作家典藏文库”),我都阅读了,总想写一点体会,但作业迟迟未完成。沉淀过后,我还是从自己认知层面谈点体会。 李迎兵这三部书应该是触碰家乡历史文脉之作,也可谓是山西吕梁历史坐标上的“三部曲”。作者以创作历史题材的文学作品,去构建自己精神原乡。在时空隧道中挖掘深井,小心翼翼地打捞人物,再通过艺术手段,将故乡地域化特点的风土人情、文化风俗、人文精神、人物性格、情感心里等植入背景和人物之中,在故事里尊重史实,还原历史传奇中的真相,揭秘风尘废墟下的人间景象,呈现给读者一个丰富多彩的文学世界。《狼密码》写的是西晋匈奴贵族刘渊在离石城起兵建都的风起云涌的故事,人物不仅充斥着匈奴特点狼的血性,因他自幼生活在洛阳宫中,饱读诗书,拥有文武双全的智慧。他胸怀大志,走出吕梁山引发割据动荡,想像汉高祖、魏武帝那样做一代霸主“汉王”。通过描写身边女人和战争情况,诠释“汉王”的乱世传奇。《狼狐郡》根据春秋战国著名军事家、改革家吴起杀妻求将的传奇,大开合的笔法状写他曾在离石城厉兵秣马的故事,以细腻的笔触窥探人物的暴戾与杀伐,以细节展示悲情英雄的复杂内心世界与壮行。故事中自妻子田小璇死于刀下,吴起的灵魂与肉体陷入分开又融合状态,通过高超的艺术手法,还原两千四百年前名将的生活状,反映那个历史时期主流价值观,和追求生命意义的目标与途径。 “三部曲”中的《狼密码》《狼狐郡》,让我联想到了中央电视台播放的《典籍里的中国》。主持人撒贝宁穿过时空隧道,与典籍中的历史人物见面,一一拱手,拜谒访问先贤。古籍里的先贤同样也穿越到当下,看看他们在“今人”眼里的模样和影响。在节目中实现了“古”与“今”的双向奔赴,观众看到所熟悉的书籍内容及其中的人物,充满了好奇与欣喜,在这样“外太空”的交流中,对历史有了更充分的认识理解,这样的节目深受欢迎。我想,这缘于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寻根,若从宏观的角度上看,我们都在溯源,探究关注共同的中国大历史文化,也是中华文化的根脉,观看节目时自然得到文化滋养与心灵的慰藉。 《狼密码》中的刘渊在历史长河中甚至谈不上昙花一现,但对于离石城而言,刘渊的历史传说传奇构成地方文化的文脉,渊源流长,是作者构建精神家园的一股文脉。《狼狐郡》让有过离石古城经历的吴起,从这部书里成长成熟,以丰满的形象,伴着离石城那只苍凉荒野中一声声狐狸的哀鸣,那是妻子田小璇幻化的魂,让有血有肉的春秋战国名士武将,成为怀揣一生愧疚的悲情英雄,再次走向中国大历史舞台。作者在追溯故乡文化中,通过《狼密码》《狼狐郡》媒介,实现了“古”与“今”的对话,作

签约作家王伊诺:曾忆繁华帝王家

《燕山亭·北行见杏花》 [宋]赵佶 裁翦冰绡,打叠数重,冷淡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 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公元1127年,徽宗皇帝被掳北行途中,忽见杏花遍开四野,似雪如云。 山风吹过孟春几月,略刮入一丝散不去的寒气。这冬末春初的冻风削过重峦,催开了杏林。裁出杏花遍山,一如仍冰霜未落无垢般素洁的生丝织缎,轻叠为数重层层堆垒,花蕊中漫出那抹绯色似女子将容妆之中或浓或淡的胭脂匀开涂抹。 杏花群列纷纷扬洒,如恍然大梦间又见到宫妃女子入时的新式衣装轻丽翩飞明艳欲滴,发妆鬓饰与香粉妍膏融混一体,较天宫仙子自愧弗如以手抚面。只是花期如红颜易有调零时,残花败景美人迟暮,多少历经无情风雨的摧残。心中满是忧愁苦闷。无君之地已是一座孤城,如同闲置的庭院无人打扫,春红委地,踏烂入泥。不多时便又是春暮之意了。且春来了又去,怎会永远留驻。 故国三千里遥无垠,一片伤心地。又能够教谁寄去离散的悔恨苦痛,并头南飞的燕子曾几何时通晓人言,好替他抒怀思念讲与故乡的人。北国天寒地冻,路远迢迢,相隔千山万海难平,他又怎知旧时的行宫现今在何地。强忍不去相思,藏匿心底,只能统统付之梦中,常作徘徊思慕。近日却不知什么原因,连梦也难以做了。大抵是想起故乡,便无法入眠了罢。 “才俊过人——口赓诗韵,目数群羊;善写墨君竹,能挥薛稷书;通三教之书,晓九流之法。” 这是世人对他的评价。 “向九里十三步皇城,无日不歌欢作乐……役民夫百千万,自汴梁直至苏杭,尾尾相含,人民劳苦,相枕而亡。” 这是世人对他的讥骂。 天下百姓让他在骄奢安逸的环境中成长为一个极具艺术成就的画家。而这个人终究还是没能还他们一个明君,亦或一个太平盛世。 赵佶只是政治动荡交局之时被迫接下帝位的一个闲散王爷,毫无雄心大志。从被封端王每日伺花饲鸟,到一统天下被跪呼“官家”,不过短短四年。决定他人生命运的仅仅凭借一句先帝的“端王有福寿且仁孝”。 江山易主却是个庸君,人民想必是很痛苦的。但赵佶同样没有办法,与人民无异。他此刻虽身着龙袍掌天下之权,但在骨子里仍只是那个会在汴京城里闲游的端王爷。二月赏雪中藏梅,七月看庭前花开,闲时执笔落子,乐时煮茶品书。宛如寻常书生。他擅于笔墨丹青、精于骑马射箭,为天下人画些花鸟虫鱼,便已是倾囊相授。 “官家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千百过往烙上心头,杏花幽发暗香,赵佶转过头江山已没入他人之手,他已尽一生所求。此去关山千重远,换他山河家国平安。 自他被金人掳走时就已明了,他再不配做一位帝王,再不配做一国之君。只是天性使然或对美的追求,令他为路遇的杏花所倾倒。 一朝梦醒,如今物是人非,彻底不复当时。睁开眼,细探他乡宫城,依旧有青砖黛瓦,朱楼碧宇,景色却再不如旧。烽火焚尽,残留着袅袅狼烟,任他看去,无半分熟悉之感。 他费力抬起扛了枷锁的脖颈仰头望去,只见天际伶仃,云落飞红。这年月里,天边竟有只灰头老鸦悄然划过。他抬头看着,泪水打湿了面颊。 隋炀帝暴戾恣睢,终有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而他禁锢在这半扇囚笼中,不知何时会死于异国飞雪掩埋下。最终他只叹一朝帝

长篇小说《生命之外》解读

李建英的长篇小说《生命之外》于2023年3月由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批准,并由文化发展出版社出版发行。全书共计13万字,小说以扶贫为主轴。 每一个人的生存都并非孤立的,根扎于现实的正是人的心灵渴求更多地了解之后的包容和理解,甚或更多地来自爱的信任与担当。而生命之外的思考,体现了一种博大和高远的胸襟和品格。不得不说,正是基于这一点,展现了一幅幅真实而又生动的生命画卷,正如罗丹的在以相对的“占有空间的物质(抒写现实的素材)”,来表达一种情怀,一种追问生命的灵魂,一种心系苍生的关爱。 毫无疑问,青年作家李建英的《生命之外》是基于抒写当下的现实,尤其第一人称“我”,更具有了一种难得的代入感。全书共分十九章,在第一章“疯奶”的抒写里,突显了现实主义精神的内核表达,对笔下人物的生存和命运的关怀,跃然纸上。“借着门口透过来的微弱光线,我才看清竹榻上蜷缩着一个人。她身上穿的衣服和盖的棉被看上去很脏,因为常年未曾清洗过,都被染成似同灰尘的颜色,不仔细查看的话,分辨不清人与被子”这样的描写,让读者一下子进入到生存的现场,关注到大众不易察觉的弱势群体,并从接下来“疯奶”对陌生人到访的拒绝态度就能读出其更加复杂的心态,令人唏嘘。 而“疯奶”的故事只是老钱一家命运的前奏或铺垫。跛子张带着“我”见到老钱。老钱家的情况,通过当事人的讲述体会更深刻了。“远远望去他被岁月压弯了腰的样子,仿佛是深秋后,菜地里已经快要干瘪的丝瓜,颧骨突起的脸上打满皱褶,却挂着和善的笑容”这样的抒写,使得老钱与“疯奶”有了不同,至少老钱的心是敞开的,而且能够向“我”倾吐过往的一切。尤其,“我”与老钱的对话有了一种层次感,使得小说场域更加开阔明晰了。在第三章和接下来的章节中,小说的触角伸展到人物命运的深处,随着时间的流淌来展现着命运枝杈的不同走向。 第八章一开头就写道:“我给老钱添了点茶水。他又拿出了他的土烟杆,一波熟练的操作,狠狠地吸了几口之后,又马上收起了烟杆”这个细节,突显了主人公的性格,既有生活日常的细微动作抒写,又有他心理活动微妙变化的展现。正因此,才使得接下来的讲述更让人揪心。半夜洪水袭来的画面,当时的老钱还很年轻,能够在水底托起母亲,还能抓住木门,爬到树上。然后又是某个年代的故事,尤其抒写母亲的最后时刻,突显了现实与命运的沧桑感和无力感。这种逼近现实的抒写,也是文学的传统,无论是曹雪芹、鲁迅,还是托尔斯泰、巴尔扎克,几乎每一部现实主义作品都是具备这种直入现实的力量,对人的生存环境,对人自身的命运,无不体现着一种社会责任感和悲悯情怀。 老钱的讲述让我想起余华《活着》里的福贵,但老钱与福贵不同的是他已经八十多岁的时候还要照顾六十多岁的傻儿子。傻儿子失而复得,傻儿子丢失的几年里经历了什么?只要能够找到,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他拉着我的手,说着祝福新年的吉祥话,我俩的手久久没有松开。虽然是新年,但我见他并没有穿新衣服,穿着平时干活时常穿的绿色套装,这衣服没有夹层,看上去很单薄”这种视角,突显作者的一种强烈的道德意识和理想主义情怀,通过一个拉手的动作,让“我”成为一个强化小说主体的具体符号,使得人物形象有了更加明朗的展示,这种抒情风格,夹叙夹议的散文化风格,也是这部作品的可识别性特征之一。 具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