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巷

　　青春对我而言是什么？

　　大概就是做不完的卷子还有睡不好的觉……以及一群忘不掉的人。

　　我并不聪明也算不上勤奋，成绩在学校里也是不上不下的，在分班的时候不幸的就被安排在了一个所谓的好班里面。

　　学校总是喜欢按照学生的分数给学生分出个等级出来，把老师也挑出来安排快班慢班，我一直都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我甚至觉得这样的做法对我等咸鱼十分不友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成绩让我心安理得的在教室里浅睡小眠。

　　我对青春的印象还是在高中的那个阶段，手握成拳，攥紧高举到耳边，一遍遍宣誓着铿锵有力的高考誓词，最后在几张试卷中就和这几十年的寒窗苦读说再见，匆匆告别那个还算是努力着的青春。

　　有些青春记忆细细数过都是乏陈可味的的流水账，没有小说和青春片里描述的青春朦胧感，更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让它在我的记忆里刻骨铭心，我时常在自我怀疑，又在明天到来之时把昨日遗忘，一遍遍打乱思绪后又开始了重复昨日的彷徨哀伤。

　　那时藏在心里的迷茫大概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当我的朋友们为某个男孩子而不喜欢自己而伤感的时候，我偶尔会想起，原来有那么一种心事是少年纯真的情爱，可我并不向往，但总有人是期待着的。

　　小A和我是在分班后认识的，她是圆圆乎乎的一个女生，个子比我高了不止一个头，留着齐耳的短发，脸总是像刚在火炉边暖过的模样，总是红扑扑的，不管是在夏天还是冬天，都像一颗红彤彤的苹果，我知道这个比喻很烂，可我已经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了，那真的让人有想咬一口的冲动。

　　小A和我的友谊源自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兴趣爱好，那就是喜欢看不着边界的小说，她对此并不是很热衷，她把这个用作生活的一点儿调剂品。

　　我是真的喜欢小说的，那个时候就是很容易被那些写得很煽情肉麻的小说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经常就是闷在被窝里开着灯在看小说，有时候太兴奋了，能通宵达旦的看一个晚上，我和小A聊小说也能说上很久。

　　青春真的就是那一瞬间的花火，总以为青春会漫长到自己是在度日如年，没想到的是在我不经意间的小憩，青春一下跑过了我荒芜的十六七八岁。

　　小A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就是在高三那年的成人礼。

　　成人礼是在十月中旬的，那还算天高气爽的时候，每个班的服装没有统一的要求，只是告诉我们要穿黑色的衣服。

　　在国庆假期时，我们班因为衣服要不要统一形制而在群里闹得不可开交，因为在这个班里是两个班重组的，很多同学也不是特别熟悉，同在一个班里学习，除了知道各自的名字和长相，以及每一次考试的成绩排名外，没有任何的交集。大部分人的性格、生活习惯什么的，在那个忙碌的高三生活里更是无从谈起。

　　我们纠结了三四天，在那个高中时代最后的国庆假期闹了一场不愉快的讨论。在争论无果后，班长作为班上说话有分量的人一锤定音，成人礼的衣服的规定就是各穿各的，不做强制性要求，那个成人礼给我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因为人生一次的大型活动闹得如此的不愉快。

　　少年人总是不知道愁是何种滋味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耿耿于怀的一点小事在高三的时间里要让人念念不忘。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你在教室里，只要一到下课时间，准会看到新收包裹的同学们在拆包裹。

　　到了星期一，该化上妆的都拿出了平时压在寝室衣柜最底层的化妆品，你帮我编发，我帮你画眼线，还有刚发下来的手机一定要记得充上电，因为当天要拍美美的合照。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要留着电话给父母打电话，成人礼这种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了父母这么重要的角色呢？

　　可惜我父母和小A父母都因为某些事情而缺席了成人礼。我们也是两个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了。

　　小A打扮得很淑女很可爱，一眼过去就是鲜红色的蝴蝶结扎起来色小马尾辫。她穿的是长的泡泡袖口礼服，长得比我高，那黑色礼服很合身。

　　“唔，你说我们班那么多人，为啥就偏偏我俩没人陪呢？”

　　我在走廊的过道上看着班牌，手翻着前两天周测的成绩，看到自己的名字躺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心里意外的平静。

　　小A从她的小斜挎包里拿出一支口红，推出口红拿到了我的面前。向来偏爱素颜，喜欢当个清汤挂面的我懵了一下，心里起疑，难不成我也要涂吗？

　　小A直接就上手给我抹了一嘴的红，顺便接着我刚才说的话道：“来不来也没关系，老师会带着我们走那个成人门的，又不尴尬。”

　　小A好像是真的不在意，我和她穿的是同一款式的成人礼服，我是懒得自己再花时间挑衣服，她的眼光也确实是好，美中不足的是我太矮了点儿，我就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稚气就算了，还很土。

　　她给我抹了口红后，拿出手机来跟我们其他的朋友拍照，都是匆匆忙忙的拍完就走了……他们还要去把家长接过来开班会。我们这种没家长来的，连签字都不用，就等着成人礼开始。

　　我闲着也是无聊，从窗户那里就拿出自己买的同学录，外壳是我喜欢的那一种镂空外纸壳装，图案是很梦幻的水中世界 有点儿阴郁的感觉。

　　我翻出了里边的第一张给她，让她给我留言，下个学期才毕业，同学录这种东西似乎是有点儿早。

　　不出所料，小A就跟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现在才十月，还有一个学期，同学录这么老的东西你居然还花钱买了。”

　　现在有手机和网络，想知道一个人的消息太容易了，和一个人的联系就是一个社交账号的有无，好像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会在生活的忙碌里一点点的把人的感情消磨。写一点祝福或是一句话，这也是留给青春的念想，还要贴一张证件照，把你素颜朝天不施粉黛的样子放在同学录里尘封，这都是我们的青春回忆，以后我还可以翻阅那些我们老去的青春。

　　小A说着我傻帽儿，却依然口嫌体直的拿着笔给我写下了一长串的留言，每一个字都是端端正正的，印刷体一般的字给人观感是真的很好。

　　早上十点，操场上熟悉的集合铃声响起，小A匆忙把我的同学录塞回桌箱里，她抓着我的手就匆匆下楼梯直奔操场上去。人家的旁边不是爸爸妈妈就是哥哥姐姐，再不济也是姨娘姨爹什么的。我们两个就像是没人认领的小孩，左顾右盼，等着被分配过来带着我们的老师来解救。

　　过来负责我们两个的是英语老师，她姗姗来迟，跟我俩说了好几句抱歉，小A很熟络的就和老师聊了起来，我就在一旁笑着附和。

　　成人礼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挽着英语老师的手走过了那暗含“鲤鱼跃龙门”的成人门。

　　在绿茵场上，没有熟悉的亲人来见证这一个盛大的十八岁。别人在父母跟前哭得泣不成声，孩子家长都泪湿眼眶。只有我们这里画风比较清奇，我和小A絮絮叨叨的跟老师说感谢的话语，小A知道我不善言辞，所以在感恩言语中帮我说出了很多我没说出口的话。说着说着竟然也不知不觉的哭了起来，小A泪眼婆娑我连带着情绪也起来了，鼻子一酸，两个人都哭了。

　　老师一下子就得哄两个孩子了，最后给我擦眼泪的是小A，我们两个擦干眼泪就给老师戴红围巾了，虽然今天来的不是家里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也是另一种“家人的陪伴。

　　我现在回想，我永远记得小A可能是因为在成人礼上，她会分享自己的口红给我，也或许是在没有家人的到来时，她就是我的好姐妹，和我一起哭一起笑。

　　十八岁，那个成人礼后，我的同学录里写着这样一段话：二狗子，以后要开心快乐，有什么事情也一定要跟我们说，不要一个人藏在心里，这样很容易生病的。

我现在也时常在想，她是不是知道我有点轻微的抑郁呢？那些过往都随风而散我从不再去过问从前忧伤。